【平行世界爱情故事】料峭
料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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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“春寒料峭”是王凯在小学的时候学过的成语。
四个字，他记了快三十年，一是因为实在符合江城的春天，是家乡的味道；二是因为也有些符合靳东的气场，是家的感觉。
02.
大四那年排毕业戏，王凯担的是第四幕的唐璜，他入这个学不容易，有天份也有机缘，所以无论从从哪个角度来说，这场大戏对自己格外重要。
王凯表达重要的方式就是，吃饭的时候也在惦记，但是按照室友的说法，是惦记的时候也不忘吃饭。
“喂！我都到了，你人呢！”北京的春天真的冷啊，他没带帽子也没带围巾，跺着脚在景秀门口等人吃饭，凉冰冰的手机攥在手里，冻得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皱皱的，指尖泛着青白色。
“靠！冻死了，你快点儿！”真不是他想骂，人冷的时候脑子总会不受控制。
王凯是在这个时候遇见靳东的，在他骂人的时候。
“诶哥们儿，麻烦让一下。”
一个穿着黑色羽绒衣的男人低着嗓子跟王凯这样讲，怪他堵在景秀门口的路上。
“哦哦，不好意思啊。”
他没心思看面前走过的人是谁，也不在乎是谁，在这个学校不缺明星校友，当然更不缺个性乖张的各类帅哥，现在除了吃，什么都跟他没关系。
“靠！没跟你说不好意思，你再不来我就冻死在这儿了！”
靳东掀开大棉门帘进去之前摘了帽子，回头看了一眼火急火燎的年轻人，勾着嘴角摇了摇头，进来等不就好了……
03.
那天，靳东跟王凯说的第二句话是，“好好演。”
一盆水煮鱼，辣的味道太浓，鲜红的朝天椒铺了密密的一层，是王凯喜欢的冲劲儿。室友没有太大的热情陪他吃这种红红火火的东西，两个人叫了啤酒，大冬天的不知道是暖胃还是凉心。
“你少喝点儿，晚上回去还得对词呢。”
王凯从嗓子眼儿里憋出了半截“哼”，权当是答应了，但是这剩下的半杯与此同时也下肚了，“辣，败火。”
“败火？我看你不是因为辣上火，是因为戏上火。”
“说我，你不上火啊？”
“我？我没你那么高的自我要求，不上火。”
“滚蛋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半夜溜出去抽烟。”
室友耸了耸肩膀，似乎提起烟就勾起了他的瘾，转身在棉袄口袋里掏来掏去，抽出一根递给王凯。
“我不要。”
王凯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因为在盘子里拌了太久，最初的红油厚厚的粘在筷子上，黏黏的一小点儿一小点儿，靳东坐在他斜对角的位子，看着青年手里的筷子还不知疲倦的在盘子里挑挑拣拣，然后给自己手里换了双新筷子……
正对上王凯的目光，盯的太紧总是会被发现的。
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，还是因为熬了夜，又或者是鱼太辣，再或者也可能是屋里的暖气太足，靳东找了很多理由来解释看着自己的那双瞪得圆圆的红眼睛，像兔子一样，像受了委屈的兔子。
“恩？”
靳东撑不住这种真诚的小眼神，仿佛先盯着别人看得不是他似的，用鼻音发了个问号，不远不近的距离，不大不小的声音，刚好够传到王凯的耳朵里。
“没事儿。”
王凯摇了摇头，不自觉的把筷子叼在嘴里，然后看着靳东指了指自己，很配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，没啥啊，衣着没什么不得体的。
趁着他打量自己的功夫，靳东从自己桌子的筷笼子里抽出了一双新筷子，扯开包装走到了王凯面前，从他嘴里把脏兮兮的筷子从牙齿间拽出来，放了干净的在他嘴边，没敢直接塞进去，他怕戳痛这个人。
“啊？”
王凯张着嘴去接筷子。
“好好演。”
靳东被年轻人一脸呆呆的样子逗乐了，忍住了想呼撸毛的冲动，说了句最一本正经的话，解释就是掩饰。
“哦。”
直到靳东的黑色羽绒衣走出自己的视线，王凯都没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谁，他想了想，不是他认识的演员，也不是认识他的师兄，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很不客气的抢了自己筷子的男人。
“你认识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
“靠，你连男的都撩！”
“靠！他撩的我好吧……”
04.
后来，王凯真的有听靳东的话，好好演。
靳东也是在这一幕才知道这个青年叫王凯。
脸上的妆太浓，靳东看不太清楚王凯原本的样子，发型，衣服，连神态都不像他模模糊糊记得的那个人，似乎有日子不见，青年人长大了不少。
说实话，他一直惦记的无非也就是那个时候遇见的王凯的样子，干净的让人心安，他知道作为一个独立的男人，王凯不需要自己保护，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守着这种干净的冲动。
所以，现在在舞台上众人瞩目的王凯似乎不是他惦记的人，更准确的说，是他没把握能拿下的人。
“嘿！”
旁边的朋友一个推搡，靳东缓过神来，一脸惊诧的看着朋友。
“干嘛。”
“你知道你刚才说什么了吗？”
“什么？我没说话啊。”
“你说了，你刚说，【王凯，哼，诶嘿嘿】”
“卧槽，真的假的！”
“卧槽，吓死人了！”
靳东整了整衣角，踏实的坐回位子上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，戏演着，他不能在台下说话，不能破坏小孩儿的演出心情。
后台，王凯卸妆的当，有人来跟他打招呼，跟他说恭喜，跟他说祝贺，夸他演的真好，夸他前途无量，然而他只想赶紧把这一脸的浓墨重彩洗个干净。
“王凯？”
有一个他不熟悉的声音叫他，化妆棉还贴在左脸上，王凯狼狈的转身转溜着眼睛扫视是谁在叫自己，“诶！”
“这儿，我是靳东，还记得吗？”
“记得，筷子！”
擦了一半的妆有些干干的凝在王凯脸上，他笑起来的样子怪怪的，像是漂亮的，又像是不漂亮的，靳东这次没忍住呼撸毛的冲动，摸了一手发胶。
“帮你卸妆。”
“诶，那怎么好意思。”
“别动，戳到眼睛了。”
王凯听话的僵着身体任由靳东在脸上揉揉捏捏，“你怎么会在这儿啊？”
“看你演戏啊。”
“你是哪个专业的？”
“没大没小，我是你师哥！”
王凯睁开眼睛瞪着靳东看了看，“师哥？”
“恩。”
“师哥你为什么要来看我演戏啊？”
“因为我想等你下了戏，请你吃水煮鱼。”
靳东抿着嘴笑了，眼角的褶子细细的挤出纹路，一张满面春风的脸嘚瑟在王凯面前。不知道是该感谢王凯卸完妆时，还是一脸的干净，而这一脸的干净足以让靳东满面春风。
还是应该感谢本来除了“春寒料峭”，还有一个词，叫“春意阑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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